拯救大马，还是老马？

转载自《光华日报》:
如是我刎

文：董格宁

那个下午，大家都纷纷赶着来了。60名领袖和前首相马哈迪医生同站一块，一起倒吉，在马来亚大学校友会俱乐部上祭出了连篇累牘、鉅细靡遗的旨在“拯救大马”的〈公民宣言〉。

当下的阵容，是再强大不过的。《光华日报》若列的那一匹布长的名单，星光闪闪。每一位，都能独当一面，每一位皆是形象出众的领导。可是，他们都自动地把镁光灯，全部自动地刻意让给了老马： 民主行动党国会领袖林吉祥、副主席郭素沁、组织秘书陆兆福、国家诚信党主席莫哈末沙布、署理主席沙拉胡丁、人民公正党署理主席兼雪兰莪州务大臣阿兹敏阿里、副主席蔡添强、伊斯兰党副主席胡桑慕沙、波各先那区国会议员玛夫茲、前总秘书慕斯达法阿里、净选盟2.0主席玛利亚陈、前主席安美嘉、首相署前部长再益依布拉欣 ……。

此外，除了老马家族的夫人茜蒂哈斯玛，前吉打州务大臣慕克里，还有久违不见的前马华总会长林良实、巫统元老沙努西。另外，多名领袖虽然没有现身现场，皆出面支持宣言: 前财政部长达因、巫统副主席沙菲益阿达、行动党灵北国会议员潘俭伟以及退伍高级警官扎曼。

目的清楚，立场鲜明。老马上台演说，一如既往，清清楚楚，诉求有四: 通过非暴力与合法途径，撤除纳吉的公职，同时对付纣为虐者、废除违宪律法，整顿警方、反贪污委员会、国家银行、公账会的廉政。

但是，他们各自所怀抱的，确实同出一气吗？《光华》新闻内文入微的笔录，流露了部分的玄机所在: 虽然林吉祥与林良实相连而坐，但是记者不见彼此之间有所交流。

回顾那些年一言难尽的恩怨，眼下这个镜头的缘由所在，读者思之自明。说到底，他们都是昔日的死敌，短短一夜之间，怎么可能恩仇尽了，从此结成出生入死的盟友呢？

记者会上的提问所示，也是这么一回事。诸如救国盟会否争取释放安华，马哈迪轻写淡描，漫不经心地简短回应：“吾等关心，乃是撤除纳吉。”那么，纳吉既除之后呢？

说实在话，追溯这个国家晚近的政治演绎，一时之间，当下的联盟，确让两个阵营的拥趸和随扈，都转不过身来。为了倒吉，一切都可以商量。马哈迪乃说，为了达到目的，才与在野党和民间组织站在同一阵线。之前呢？

前后并说，大家自可体会，政治遵奉的游戏规则，没有分明的敌友，只有永远的利益。既然他们可以跟着老马的步履，为了倒吉共赴大会，自然也有贵胄和绅耆愿意各为其主，坚定挺吉。

可是，一人的去留，当真可以残渣余孽的魑魅魍魉，结党营私的歹戏拖棚吗？可惜，37段长的〈公民宣言〉，点到为止。对体制的改革，老马事后只耍太极，始终没有详说。

那么，他们所放眼的，到底拯救大马，还是拯救老马? 对此不解，举义参与的衮衮诸公，也没有明白的解说。难怪跟着后面的，戏终甚至喊出“烈火莫熄”的口号；既让老马错愕，也可从中觉察政治错体的非常荒谬，超乎想象。